大气的北京

天然码

提起北京,有识之士共同评价是大气!不错,北京大气磅礴.故宫、颐和园、天安门广场、长安街、四环路，规模世界之最，放到哪儿都是极品。北京好玩艺儿太多，多到不值钱的程度。一次笔者在京西大山里闲逛，突然发现一所年久失修的庙宇，观赏价值相当高。当时的感想是，这玩艺放在上海，嗨！游客肯定挤破大门。

北京也大气磅礴，北京上遇上什么事都庞辱不惊。哈哈一乐，你吃什么，穿什么，戴什么，泡什么，傍什么，养什么，绝对没人指手划脚，绝对没人跟你急。北京人值得称赞，就连一向以刻薄称著，靠写《简陋的中国人》出名的台湾柏杨也说了一句公道话：“中国人都有欺负外地人的毛病，只有北平是个例外。”

北京大气，主要因为这是一个充斥着官员和学者的都市，一个合乎逻辑的结果便是老百姓模仿权势者，出现市民政治家、学问家等。北京人穿戴举止非同寻常，绝对让人肃然起敬。廉政官员摆不起阔，不廉政官员不敢摆阔，专家学者没必要摆阔，北京上层人士穿着相当简朴，甚至带有一些土气；但是他们满腹经纶，让人口服心服。“城中好高髻，乡下广一尺”，于是，北京市民也外表质朴，举止儒雅。最典型的是七万出租汽车司机，无论口才心才，还是语言动作，都酷似官员学者。一个城市赁空多出七万街头政治家兼学问家，当然让初来乍到的人赞叹不已。

大气也有负面，因循守旧，遇事慢吞吞是北京人的显著特征。上世纪80年代中期，故宫门票一毛一张，两去红果冰棍的价钱，一些市民遛鸟乘凉都进皇宫，全球最大的文物惨遭践踏。出于公民的责任感，我在首都一家大报上发表《周末论文》，猛烈抨击这一现象，强烈主张门票翻两番，一下提到五毛。文章篇幅很大，头版转二版，标题也十分醒目，结果无人理睬，而差不多5年之后，故宫门票突然上涨100倍，达到十元，时间又过去5年，进而涨到30元，有消息说还要涨到60元，没法让人不生气。

遇事慢吞吞，因为见多识广。夸张一点，中国近现代史就是北京史，英法联军，八国联军，袁世凯称帝，卢沟桥事弯，包括毛主席检阅百万红卫兵，北京人什么场面没见过？

见多识广，于是麻木不仁，“城头变幻大王旗”，对于强者，北京人的典型态度是：“你是爷爷，俺是孙子不成吗？”北京城历史上多次易主，谁听说过类似“杨州十日”“嘉定三屠”“南京大屠杀”的事；这儿也有抛头洒血的事，打听一下，准是湖广川青年干的，死难者中很少有北京人。麻木不仁，于是事不关已，高高挂起。一个人干了好事，在北京最不容易受表彰；一个人干了坏事，在北京也最不容易受罚。

干坏事不受惩罚，于是去看9月27日下午，笔者家里进了梁上君子，前后闹腾两个多小时。我住四楼，五楼邻居听见翻箱倒柜，自语道：“老王这一通穷折腾，也不顾别人怎么想。”后来三楼邻居迎面撞上满载而归的盗贼，自忖道：“瞧那沉甸甸的黑提包，没准是偷来的，一定得记住相貌特征，说不定民警要问。”笔者单位保卫处长更有意思，听完故事，问了我一句“报案了吗？”便挂断了电话。他是否采取措施不得而知，反正第二天下午同一时刻，我们单位又有三家被劫。

干坏事不受惩罚，于是经济腾飞年代，北京人一口气修建了一大群全世界最丑的高楼。丑楼往往占据黄金地段，一处集中在靠近建国门的长安街上，一处集中在靠近复兴门的金融街上。七十年代，著名华裔建筑师贝聿铭设计香山饭店，为保存每一块山石，每一株古松搅尽脑汁，彻夜难眠，用他的话说：“酒店建成摆在那里好几百年，我不想对中华民族犯罪”按这一说法，长安街上艳楼俗楼，金融街上因黑楼胖楼的设计者，都是罪人。

最后我讲讲，北京人为何不欺负外地人？

很简单，因为外地人厉害。这一点和上海，天津重庆大不相同。北京有两类外地人——旅游的，打工的外地人，和留京“工作”的外地人。“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。后一类外地人许多不是高官，便是高人。高官，高人的共同特点是外表简朴、态度谦恭，而内心极其狂悖，侍候不好便要吃家伙。